所爱隔山海
转自小破站！！！
#龙龄 #破镜重圆系列 #一发完
禁升正主 禁升正主
正文开始
1
王九龙再次见到张九龄时，他正趴在学校图书馆的办公桌上打盹儿。还是记忆里那副没长大的模样，肉肉的脸颊被胳膊挤变了型，细碎的齐刘海儿被汗水浸湿，黏在脑门儿上。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安然甜睡的人，他用了两年的力气才重新站到他的面前。
“同学？你是来还书的吗？”管理员刚刚才上班，一推门就看见王九龙傻站在门口望着熟睡的张九龄出神。
“不是。”王九龙晃了晃手里的登记表。“我是来借书的”，顺便，来看一个人。
图书馆的借阅室坐满了人，每一张桌子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伏案苦读，没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王九龙抱着怀里的书穿过一排排桌子时，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他曾经和张九龄两个人无数次并肩走过p大的图书馆。张九龄比他矮一些，但步子却比他快，走在前头，细软的头发在头顶一颠一颠， 像一只小兔子，他总是不自觉的想上手摸一摸。
“师哥，你都用什么洗发水啊？”王九龙像拄了一根拐杖似的把手按在张九龄儿的脑袋上，手指插进蘑菇的深处使劲儿揉几下。
“滚滚滚，别老摸我头，长不高就是你害的。”他师哥炸毛起来也这么可爱。
“你想咬我啊？”王九龙连忙按住扑上来的人。
“哎哎哎，你还没说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呢？”
“威猛先生！！”
再次相遇，他终于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
月里北京依旧热的很，教学楼前迎新的横幅底下挤满了人头，楼前的广场熙熙攘攘一片嘈杂，搬行李的，登记的，社团招新的，一锅粥一样。
“同学，篮球社了解一下？”
“哎哎同学，有兴趣加入创业社吗？”
“同学，一起参加新生联谊吧？”
好不容易从人群里开辟了一条小路，王九龙终于在一个印着中国移动的帐篷底下发现了研究生报道处的牌子。
“今天迎新的师哥不在，本来应该是他带你逛逛的。”迎新处的同学显然是没交接好工作，盖章的报表废掉了好几张。
王九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儿，听着他跟旁边的人抱怨，“你说九龄师哥怎么偏偏今天不在，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自己偷懒，让我们在这儿忙活.........”
“你刚刚说谁？”王九龙一米九的大个子，居高临下的把登记处的小姑娘圈在桌子角落里。
“张张...张九龄师哥。”
“他去哪了？”
“嗯......这我也.....”登记处的姑娘显然是吓了一跳，说话都开始打磕巴。
“在校图书馆值班应该”旁边坐着的人开了口。
“谢谢。”
张九龄一觉睡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他昨天晚上搞科技大赛的项目搞到凌晨，实在是无力支持。
“张老师，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呢？”
“我看你也挺累的，就让你睡会儿吧。”
“上午来人了吗？”张九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就一个。”
“好，那我就先走了，您忙吧！”
昨天中午到今天他一共就吃了一个半硬的面包。趁着年轻，怎样折腾还都扛得住，他可是深入贯彻了这句话，导致他现在饿的有点儿扛不住了。
“你这样早晚得过劳死！” 张九龄脑子里又浮现出这句话来，当年他忙毕设的时间，也像现在一样不管不顾。每次扛不住了，王九龙总会突然之间拎着一大兜吃的出现。仗着比自己高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再看着他把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
可惜现在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张九龄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往食堂走，他得学会照顾好自己。
王九龙端着餐盘走到桌子旁时正好撞见了张九龄揉着太阳穴路过。
过度贫血让张九龄眼前一片模糊，唯一的一点儿清醒让他逼着自己走到食堂窗口去，饭香味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阿姨，一份青椒.......”眼前一黑，原来他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天旋地转，他觉得自己脚下像是踩着棉花。
“旁边儿应该是桌沿儿”倒下的最后一刻，张九龄下意识的头皮一紧，这次完蛋了，他说不定会成了c大历史上第一个摔死在食堂的人。
“嗯？”张九龄觉得自己的头撞到了一个结实切有弹性的物体上，拥进全力睁开眼，一双熟悉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师哥，你不怕过劳死啊？”
2
当天晚上，张九龄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跑了，没错，近乎狼狈的挣扎着跑出了食堂。所幸王九龙没有追出来，不然他真的会以头抢地。他还是无法直视王九龙的眼睛，甚至没有看清，它是否和两年前一样明亮。
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p大“臭名昭著”的第二食堂，卖螺蛳粉的窗口偏居一隅，连门脸儿都做的小小的，每一个人都做贼一般的走到窗口前快速打包一份儿，然后抱在怀里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嗦。
总有些人是特立独行的，比如说他和王九龙。
食堂的正中央以他俩儿为中心方圆几米没有一个人敢坐，确实，食堂的螺蛳粉太过正宗，他还加了双份儿麻辣。
“哥们儿坐一起吧？”
张九龄正嗦的满头大汗，一抬眼儿，王九龙端着一碗同样的生化武器走了过来。余光里看见旁边桌子又走了几个小姑娘。得，这会儿倒好，杀伤力双倍。
张九龄没拒绝他，低头嗦自己的粉 。只是眼前这个操着一口标准天津话的男生实在是太自来熟了，一顿饭的功夫，上到祖宗三代，下到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被摸了个门儿清。
后面的故事就有些老套了，从粉友到男友的整个过程他就像一个无知的孩子，在王九龙这个家长的鞭笞下体验了一番。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恍然。
他对待生活和学业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活下去和好好的活下去，只是几个字的差别。图书馆的自修室几乎成了他的家，披星戴月，夜以继日。答辩，论文。考研面试。
“机器也是要加点儿润滑油的呀”王九龙拎着宵夜推开自习室的门。携带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走进来。把他手里的笔夺下来，一个个拿出保温盒里的保鲜碗，打开盖子，升腾起的各色热气刺激着他的鼻腔。园区外最出名的那家夜宵店的小菜，浓浓的烟火气。
据说要排好久的队。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小米粥，对面人热烈的眼神像是下午两点的太阳一样灼烧着他的脸颊。让人无法装作忽视。
“王九龙你老盯着我干什么？我好看？”
“师哥？”
“嗯？”
“咱俩搭伙过日子吧？”
谁在小米粥里加了烈酒？热气沁喉灌入冰冷的肠胃。
“你疯了？”
“我疯了。你害的，你说怎么办？”
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勺子，正襟危坐起来，以同样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胸前望着对面人的眼睛。
“我是个男人。”
“我没说过你是个女的呀？”
“你知道什么叫过日子吗？”
“你知道不就行了？”
张九龄知道自己无法和眼前这个冲昏了头的傻子交流，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继续喝自己的粥。
“师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师哥，你在怕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恋人的手足够温暖，胸膛足够热烈，吻也足够缠绵。在他疲惫时可以安心倚靠。
但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个太阳的孩子站在自己身侧时，总觉得不搭调。他太耀眼了，照的大地上的阴暗无处遁形，照的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他就是生长在阴暗里的一株青苔啊，他不配拥有阳光。
面试前的那个夜晚，王九龙死缠烂打的把他拽出了阴暗潮湿的自修室。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学校的小路上全是聚成一对一对的小情侣，嗔笑嬉闹声把整个黑夜晕成粉色。
他们一起并肩走了很久，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蒸发后惹得他打了个冷战。带着体温的薄外套立马披了上来，紧跟其后圈上来的是一段儿白皙的胳膊。王九龙足足有193，比他高了不少。长长的衣袖盖住了他的手背，仅仅漏出一截儿指尖。
他靠在王九龙怀里轻声笑了笑 “这样看，他倒像是个孩子了。”
微凉的指尖被握进温暖的手心。“师哥，你紧张吗？”
“还好。”
“等你回来我们去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吧？”
身旁的人低下头在他耳边儿说，声音里透着兴奋。
“你又想干什么？”
“我们去纹身吧？情侣纹身？好不好？”
张九龄在心里想，果然还是个孩子，脸上止不住的笑。
“好。”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身边的人乐开了花，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了。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他确实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他再也没回去。
他接着研究项目的名号，提前去了新学校，连毕业典礼都未参加。
他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他怕自己见到那张脸就再也无法走出这一步，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回头。
太阳不该绕着其他星星旋转，况且他微小入尘埃
他该有属于自己的爱人，属于自己的生活，属于自己的未来，而那个未来里，不配有他的出现。
一切照旧，三点一线，他还是他。那个因王九龙的存在而不同的张九龄，被他封进泥墙，窒息而死。
3
自从食堂一见，又过了半月有余。
王九龙忙于新学期的生活，张九龄忙于创新大赛的项目。
俩人所在的专业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唯一的交集就是连线中点处的食堂了。王九龙每天中午都在食堂一角坐着，从只有几个人坐到人群熙熙攘攘，再做到空无一人。
“张九龄，你是在躲着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
直到有一天中午，食堂门口呼啸而过一辆救护车。
病床上躺着的人安稳的睡着，打着点滴的手背凸起一条条的青筋，扎了一排好几个针眼。一副苍白的面孔突兀的两个大黑眼圈儿显示了这人有多久没有睡个好觉。
看着眼前安静又虚弱的张九龄，王九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儿。他后悔了，食堂那次相见自己就不该放开他的手的，这样他也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
张九龄一直睡到晚上，期间不断的有同学朋友来探望他，都被王九龙打发走了。整个屋子里就他一人，盯着点滴，时不时往干裂的嘴唇上浸一些蜂蜜水。
夜里两点，张九龄终于是醒了，被逼着喝下一碗汤后，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着。
张九龄低着头扣手，嘴里嘟囔着，“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了。”
“我有数。”
王九龙气得肝颤，看着眼前人虚弱委屈的样子又舍不得发脾气。
“张九龄，你可真行！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张九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蹙入山峰，张大的鼻孔也在宣泄着怒气。
“到底是个小孩儿，德行～”他轻轻嘟囔了一句。
话语一出，当下就惹怒了坐着的人，王九龙腾的一下站起来，按着肩膀把他推到在床上，没给他一点反抗的余地，印上了他的唇。
王九龙过于霸道了，分开时张九龄的大脑还是懵的，本来就虚弱的心肺因为极度缺氧剧烈的跳动着。他从中尝到了一丝烟味儿。
“张九龄，我是个小孩儿你又是个什么？”王九龙显然是气急了，把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吐了个干净，“你想怎样我都顺着你，包容你，爱护你，把心都掏给你了，连你的一走了之我都可以不计较，我都能义无反顾的爱你，你呢？你有什么可逃避的，你到底在怕什么？”
“师哥，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张九龄张了张嘴，终于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徒劳的坐在床上看着王九龙抱着自己的脑袋纠结的撕扯着头发。伸出的手在距离他头顶几寸的距离处停下。
他能怎么说？因为自卑？因为怕拖累他？还是因为自己尘封多年的心早就阴暗的无法直视阳光了？
王九龙说的没错，他甚至还不如一个孩子，在嘲笑的同时，他又有多么的羡慕，他的那一腔孤勇，那为爱不顾一切的力量都去了哪儿？
从小父母双亡的他辗转于各家亲戚之手，他早早地学会了低头和妥协，冷眼和嘲讽早就让他忘记了被爱的感觉，所以在阳光照进来时，他只能下意识的逃避。
“只要逃得足够远就不必承受痛苦，就能忘记过去。”这句话跟了他快要三十年了，他真的能够放下吗?
王九龙终于从无解的烦闷中脱离了出来，他不指望张九龄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已经等了两年了，既然决定撬开他的心，又怎么会差这几天？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自己了，而眼前的这个人比两年前还要脆弱。
他抬手捋顺了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抬头看了看输液管，正好滴完了，想来床上的人睡了这一天也一定饿的不行。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顺便吃点东西。”
张九龄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那只手，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一般流畅的线条，像是一块温润无暇的美玉。
“这双手能把自己拉出这个泥潭吗？”
张九龄把手递了过去。
“我想可以。”
晚上有点凉，他身体还虚，一见风就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张九龄抬手摸了摸流出来的鼻涕，气氛微微的有些尴尬。
“穿上”
衣服上还是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温暖，让他安心。
王九龙开车，他坐副驾驶，乖乖的任由他伸手环过自己的腰扯过安全带系上，温热的鼻息铺在脸上吹得他的心痒痒的。
王九龙按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冷冽的风裹挟这路边摊的烟火气窜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刚才在接吻时他就尝出了烟味儿，这绝不是偶尔抽抽会有的。他走了之后王九龙到底变了多少？
“师哥，人总是会变得，我不光学会了抽烟，还学会了喝酒泡吧和怎么跟别人上床。”
张九龄儿听出了王九龙话语里的隐藏意味，他当初的不告而别一定给他留下了无尽的痛苦。
“好的不学，净学这个？”
“好的都给你留着呢，敢不敢试试？”
王九龙把这方向盘从反光镜里观察他师哥的神情变化，看着他把自己折起来缩进肥大的外套，又闭上眼睛，俨然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他不怕等待，他有的是时间。
路过粥店，王九龙停下了车去买了一份儿皮蛋瘦肉粥和一屉包子，回来时张九龄已经整个人缩进了衣服里，只剩下脑袋顶的一小撮头发直愣愣的翘着。
“你也不怕闷坏了”
王九龙怕把人弄醒，小心翼翼的压着衣领把那张肉嘟嘟的脸漏了出来。又顺手在安稳睡着的人脸上轻抚了几下，早上的黑眼圈这会儿淡了不少，浓密的眼睫毛低垂着，因为手指的触碰羽毛般的扇动着。
“行了，醒了就别装睡了，马上到宿舍了。”
张九龄闭着眼睛缩缩脖子没由的笑起来，漏出两个好看的梨涡。
也不知道怎的，王九龙看着他这幅样子也止不住的笑起来，于是两个人就坐在一块儿傻乐，从嗤嗤的笑，到控制不住的哈哈哈，就这么笑了半路。直到到了宿舍楼底下，才好不容易放松了笑僵的脸。
张九龄看着毛茸茸的脑袋伸过来给自己解开安全带，在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提着装粥和包子的袋子下了车。
“衣服你先穿着，回去吃了就早点儿躺下，明天开始我去给你送饭，记住了吗？”
王九龙坐在车里看着张九龄穿着大一号的衣服站在宿舍楼门口朝他挥手，像个听话的小朋友，满意的笑了笑。
扭回头打火发动汽车，汽车缓缓驶出一段距离后王九龙突然从后视镜里瞄到张九龄正追着车跑过来，急忙刹车，按下车窗。
“怎么了？忘了什么........”
窗外的人捧着他的脸吻了上来，突然地动作吓得他瞪大了眼睛，旋即放松下来搂上张九龄的脖颈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这算什么？”
“算劳务费。”
王九龙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儿，“走了，早点上去。”
“嗯。”
张九龄抱着怀里的东西看着银白的车拐了个弯儿驶出园区，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
4
创新科技大赛还剩不到一周就要开始了，张九龄他们组的参赛项目是新型能源内燃机，设计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大家都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一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以前张九龄是作息最不规律的一个，现在倒成了最规律的一个。
王九龙一天三次按时按点的出现在实验室的门口，简直比闹钟还要准，身边的同学不止一次的打趣他从哪找了个好苦力。他一来整个实验室里就飘着饭香，见天不重样。几天下来把自己吃的红光满面，虽然设计辛苦，到是胖了好几斤。
两个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的放下了不少的心结。
昨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王九龙又提起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张九龄才发现，这个嘴上叫着自己师哥的男人不知比自己想象的执着几倍。
“现在这样不好吗？”他觉得足够了，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敞开了大半。
“张九龄，我不逼你了。”
又连师哥都不叫了，张九龄又开启了鸵鸟模式，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唉。”
张九龄从叹息声里听出了几分妥协和无奈。
“上去吧，早点睡。”
王九龙抛下淡淡的一句话，转身就想走。然后就被扯住了袖子。
“明天中午我想吃螺蛳粉。”
对上那双狗狗眼，王九龙瞬间缴械。
随他去吧，他愿意多给他一点时间。
第二天中午王九龙拎着一盒螺蛳粉到了实验室门口敲门时，没有一个人给他开门，他自己推开门把手走了进去，张九龄正和一大群人围着桌子上的内燃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把手里的螺蛳粉放下，又把窗开了道缝儿留着散味儿然后才走过去。他一个文科生虽说是搞不懂这些庞杂的机器，但几天下来还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九龄丝毫没察觉他的到来，举着手里的板子在轮轴上鼓捣着，不知按下了个什么机关，水箱里的水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升温，温度计肉眼可见的升高。水箱开始发出沸腾的咕噜声，王九龙暗叫一声不好，温度计砰的一声炸裂，水箱里的水一下子喷出来。
张九龄一行人把心思全放在了轮轴上，待到滚烫的开水喷溅出来时，已经来不及反应，都呆立在原地。
王九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把人揽进怀里。滚烫的水就这么直直的喷在了后背。
“嘶——”听见头顶的人发出疼痛的吸气声，张九龄才回过神来。
“快把衣服脱了。”
白色的薄T恤被撩起，漏出红肿的后背，张九龄看了心里心疼的不行，沾着碘酒的棉签伴着嘴里吹出的气小心翼翼的滑过。
“疼不疼？”
“不疼，你没事就行。”
张九龄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大傻子，都这样了还逞能！！”嘴里一边骂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得又轻了几分。
“把衣服都脱了，我看看你的肩膀。”
肩膀也被烫到了，而且还不轻，但是脱衣服的时候王九龙 的动作明显的迟疑了一下。
白T整个从头脱下，整个后背就像煮熟了的虾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张九龄举着棉签的手顿了顿。
王九龙的左肩上有一个纹身。
“You light up my life”
你照亮了我的生命。
“你还记得吗？两年前你答应我的，后来我自己一个人去了”王九龙笑了笑，“我想着有一天给你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是不是一点儿也不浪漫？”
王九龙回头握住举着棉签的手，张九龄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对不起。”
“师哥，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是在我眼前吗？”王九龙伸手抹去张九龄脸颊的泪水把人拥进怀里。
“你别怕，不管你去了哪，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
张九龄把头埋在王九龙的颈窝放肆的痛哭，近乎声嘶力竭。他的心一下子释怀了。
“他不会再怕了，他原来早就离开了心底的泥潭，成了别人心里的至宝。他的心早就被王九龙带给他的炽热所点亮。”
“他终于有了勇气，在730个日夜之后。”
5
科技创新比赛按期举行，张九龄随着参赛队伍去比赛。飞机刚落地就收到了王九龙发来的短信。
“就算世界荒芜，我也会是你的信徒。”
他的爱人站在他的身后，他可以无所畏惧。
王九龙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笑了笑关上了手机，伸手推开图书馆的门。今天是周末，里面有不少人。张九龄值班坐的位子上趴着一个小姑娘，胳膊底下压着登记表谁的正香。
其实他和张九龄的第一次相遇并不是在p大食堂，而是在图书馆。他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张九龄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面前的登记表上写着几个字，“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可能是缘分，当天中午在食堂他又遇见了他孤零零的坐在食堂的角落嗦着粉。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王九龙的心里突然漾起了一阵心疼，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眼底的落寞刺痛了他的心。
于是，他也去买了一碗从没吃过的螺蛳粉坐在了他的旁边。
当时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再后来，他们之间隔着一座城。
“那又怎么样，总能找到他的。”
哪怕隔着山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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